豆汁儿

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。

【忘羡】无羡皇帝要跑路

原著属于秀秀 ooc属于我
大学士叽x小皇帝羡
历史部分基本参考明朝 今天的无羡皇帝借用了一些正德
前一篇是《无羡皇帝要大婚》 一共就这两篇




辽东巡抚江澄今天不高兴。
不高兴的源头,就是金刀大马坐在他对面的大魏无羡皇帝。
江澄睁大眼睛,不可置信地问:“蓝忘机就这么放你跑出来了?”
令江巡抚不高兴的无羡皇帝毫无自觉,眉飞色舞地炫耀:“那怎么可能?我是偷着跑出来的,蓝湛根本不知道!”
江澄被口水呛到了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无羡皇帝友好地替江巡抚拍拍后背:“我呀,就给他留了封信,说我要巡视边关,顺便亲手砍下颗鞑子的脑袋给他带回去。”
江澄咳得更厉害了,再次痛感:魏无羡若不是皇帝,从小到大早被自己弄死二十多回了。
“皇上、江巡抚……”
温宁怯生生的招呼令江澄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:“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?皇上要跑你就跟着?你倒是说说你回去打算怎么跟几位阁老交代?你想说什么?你他娘的说啊!”
温宁显然受到了惊吓,结结巴巴的:“我……我是想说首辅他亲自……”尾音突然低了下去,几不可闻,“来了……”
与来了二字同时响起的,是内阁首辅蓝大学士低沉清冷的声音:“陛下。”
无羡皇帝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,迅速转身,看到了形容狼狈的蓝忘机。
众所周知,蓝忘机最重仪表。蓝首辅一天换三次官服、写十个字便须洗笔之类取笑其洁癖的轶闻广为流传,是朝野上下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。
此刻的蓝忘机,衣袍尽是征尘,靴裤皆是泥点斑斑,不难想象一路追来的颠簸辛劳。
无羡皇帝有些心虚,又马上压制下去,退后一大步,挽住江澄的左臂:“我不回去!我就要和晚吟一起,你说什么我都不回去!”态度之坚定,神情之决绝,语气之傲娇,与私奔少女别无二致。
江澄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身经百战,什么样狠辣的敌人没见过?蓝大学士看向自己的目光,就像那些人被俘虏了,手里没有刀时的眼神。
江澄挣脱无羡皇帝,干脆利落撇清关系:“蓝阁老来了就好,赶紧把皇上带回去,我还有公务,先失陪了。”
蓝忘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:“江巡抚请自便。今日叨扰一晚,明日一早我便带人护送陛下回京。”
“好!我吩咐人给你们安排住所。”江澄答了一句转身就走,假装没听到无羡皇帝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“江晚吟你不讲义气”。
义气?谁跟皇帝讲义气啊?

塞外的十月,已经滴水成冰,寒风凛冽,打在身上刺入骨髓。无羡皇帝裹紧大氅,抬头望向天空:“这里的星星,比紫禁城的亮多了。”
蓝忘机不动声色:“哦?”
“如果不是这次偷跑出来,我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亮的星星。”无羡皇帝轻轻叹息,似是有感而发。
蓝忘机沉默良久,像是在思考措辞:“陛下……”
无羡皇帝打断了他的话:“你不用说,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!千金之子、坐不垂堂是吧?”
“可是成天在高堂上端坐,我如何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的?战士金戈铁马、赴汤蹈火;农夫胼手胝足、春种秋收,还有那些工匠、商人……我的一个想法、一道命令甚至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,我不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吗?”
无羡皇帝说话时情绪并不激动,脸上带着一抹茫然,像天真的孩子在好奇地问大人问题。
蓝忘机微微抬手,又很快放下,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句:“我懂。”
无羡皇帝直视蓝忘机琉璃色的浅淡眼眸:“蓝湛,我知道你懂,这些年来,你虽然每次都骂我,可从来没拦过我。现在,你告诉我,你真的要明天就带我回去吗?”
蓝忘机回视无羡皇帝的眼睛,那双眼睛熠熠生辉,仿佛将漫天星光尽收眼底,蓝忘机摇摇头,又点点头:“我陪你留下。”
“好!”无羡皇帝挥舞一下拳头,兴高采烈,恢复了跳脱的无赖少年模样,贼兮兮笑着讨价还价:“那以后我也可以经常出宫了吧?”
蓝忘机思索片刻,认真回答:“三个月一次,不可走太远,不可不带护卫,不可饮酒。”
“没意思。”无羡皇帝夸张地大声叹气以示失望,“其实那家天子笑真的很好喝啊,下次我带你去尝尝。不过得你请我,你们外朝本来就比内廷有钱,再说……”他故意拖长声音,冲蓝忘机挤挤眼睛,“内孥的钱我还得攒着大婚用呢。”
眼看着蓝忘机懒得搭理自己的样子,无羡皇帝乐不可支,内心充满得意之情。他知道再多说一句蓝忘机便真的恼了,随意坐到一摊篝火旁,将小时候的惯用伎俩使了出来:“蓝二哥哥,给我讲讲你们姑苏是什么样子的,我去不了,你讲了也当我是去过了。”
蓝忘机犹豫再三,终于缓缓坐下,火光映在他的脸上,给本来无暇美玉般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暖意,更觉光彩。无羡皇帝悄悄咽了咽,认识这么久,他刚刚发现,原来蓝湛长得这么好看,比自己见过的哪个姑娘家都好看!
这个晚上,一贯惜字如金的蓝忘机讲了很多:烟雨笼罩的凝翠欲滴的山峦;春色包裹的蜿蜒流淌的碧水;晚归的渔舟沉甸甸的欢笑;轻扬的柳絮洒洒卷动如洗的蓝天,剪尾巴的燕子划过青石板的小巷……
在他低低的讲述声中,无羡皇帝睡着了。
熟睡的无羡皇帝看起来有点稚气,颇似倦极的顽童,嘴角微微上翘,像是梦里仍在回味与伙伴玩耍的情形。
蓝忘机垂头,审视良久,郑重其事地下了判断:“你,是一个好皇帝。”
你要无羡盛世,我便与你携手打造这盛世无限。

江澄快崩溃了。
为什么只过了一个晚上,首辅把皇帝带走就变成皇帝和首辅一起留下了?
江澄觉得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自己疯了,很可能是后者,因为无羡皇帝确实有把人逼疯的本事。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催着我们赶紧走。”无羡皇帝胳膊架在江澄的肩膀上,一脸“英明神武的我已经看穿你了”的表情:“蒙古那边刚下了场大雪,白灾之后必然打南边,鞑靼小王子集结了号称五万人快来了是不是?”
说完,眼角余光瞥到面沉如水的蓝忘机,飞快地放下胳膊:“我知道,我知道,为人君者当注意仪态是吧?”
“谁告诉你的?”江澄没心思管什么礼仪,他只想把向皇帝泄密的人军法处置。
无羡皇帝神气活现:“你管得那么严,谁敢告诉我啊?幸好我有温宁,他手底下的小子不比你的斥候差。看以后谁敢说我的锦衣卫没用!”
无羡皇帝摆摆手,阻止了想要说话的江澄:“你别拿宣大防线铜墙铁壁那套来敷衍我。你在辽东经营,我在京城也不是吃闲饭的,你管兵部要了那么多东西,不就是为了打这场仗的吗?”
江澄无言以对,两个人刚会走路就认识了,对彼此的脾气了若指掌,谁也瞒不过谁去。
隐忍了三年,江澄积累了足够的力量,他的确想痛击蒙古人一次,把他们打怕了,至少十年内不敢南下。
只要……魏无羡别掺合进来。
无羡皇帝兴致勃勃地打碎了江澄不切实际的幻想:“这次可让我赶上了,怎么做你说,大家兄弟一场,我肯定帮你。”
“蓝阁老……”江澄求助地看向蓝忘机。这话不是为人君者该说的吧?你管不管?
蓝忘机面无表情:“嗯。”
江巡抚彻底崩溃了。

城头站着两个小白脸,一个文文弱弱、一个吊儿郎当。
说起来这俩也算不错的小白脸,这些日子和士兵们同吃同住,没有一般文官的酸劲儿。
可小白脸毕竟是小白脸。
将官们格外想念巡抚大人,会打仗会写文章,脾气上来还动不动就拿鞭子抽人,这才是真正带兵的!
无羡皇帝不知道别人怎么腹诽自己,许是血液里天生便有尚武的因子,眼看就要上战场了,他非但不紧张,反而兴奋异常:“蓝湛蓝湛,看我这身打扮帅不帅?”
将官们齐齐为城外吸引敌兵兵力的江巡抚默哀,好好的巡抚大人,坐镇指挥便是了,非要干这种找个副将就能做的危险活儿。亲自下场就算了,增援的还是这么不靠谱的人!
他们真冤枉江澄了,真相只有一个:江巡抚不下,下场的就是无羡皇帝了。
“蓝湛,一会你别怕啊,有我呢。”
“嗯。”
将官们不想说话,他们心累。
“江澄放信号了!”无羡皇帝摩拳擦掌,意气风发大喝一声:“出城。”
百忙之中不忘招呼一声:“蓝湛,你跟在我身边,我保护你!”
真正的战争,没有文人墨客笔下的波澜壮阔、恢宏凄美,只是血腥得残酷。
敌军与友军胶着在一起,排兵布阵、机关权谋统统无用武之地,连远程抛射都不可能。只有近身肉搏,以一腔血勇,换得敌人性命。
无羡皇帝跃跃欲试,眼看就要撞上来的敌人突然喉头中箭,翻身掉落马下。
温宁抱歉地笑了笑,拉满弓弦,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又有敌人自右翼袭来,一剑光寒,被轻易收割了性命。
蓝忘机神色自若,收回长剑。
无羡皇帝的心里,只剩两个字:卧槽!

小王子号称五万兵马,实际不足两万五,这一战,粗粗估计留下的鞑子人头得有一万二、三。
大捷啊!城内城外,一片欢声笑语。
只有一个人例外。
无羡皇帝拉着江澄的手,悲恸欲绝:“我告诉你,打这场仗我太不容易了!”
江澄漫不经心地点点头:“知道不容易就好,以后就别过来了。皇上本来就该在京城好好待着。”
“不是!”无羡皇帝都要哭出来了,“蓝湛和温宁把我看得死死的,我最后才杀了一个鞑子,只有一个啊!温宁还罢了,他们蓝家不是诗书传家吗?怎么身手那么好?”话说到这儿,突然满腹心酸,“都这么熟了,他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……”
江澄满脑子都是善后事宜,根本顾不上无羡皇帝受到伤害的幼小心灵,听到这话,灵机一动:“你还不看看首辅去?他受伤了,好像挺严重的。”
从小就爱装模作样什么都要求完美的蓝二手背擦破层皮,多严重啊,江澄不觉得自己是在欺君,他真心这么想。
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无羡皇帝顾不上诉苦了,赶紧一溜烟往蓝忘机的军帐跑。

“蓝湛,你伤在哪儿了?给我看看。”
无羡皇帝一进门就扑向蓝忘机,嘴上念叨着,手里也不闲着,一把扯开蓝忘机的外袍,又伸向贴身中衣。
蓝忘机连连躲闪,忍无可忍地喝道:“陛下。”
看着紧紧攥住衣襟,誓死不从的蓝忘机,无羡皇帝仍未醒悟: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,不就受伤了吗?打仗受伤很正常的,不丢人。乖,给我看看,听话啊……”
蓝忘机大窘,顾不得君臣尊卑,狠狠推开无羡皇帝。
无羡皇帝的魔爪,恰好在蓝忘机的衣领间忙碌,被他大力一推,站立不稳,拉扯间顺带而下,衣领撕裂,露出大片肩膀。
无羡皇帝拿着手上的布料,尴尬地笑了一声,刚想解释什么,却说不出话来了。
触目所及的,是一道深深的戒鞭痕。
蓝启仁生性严厉,无羡皇帝小时候也被他用戒尺罚过数次,所以当初听说蓝忘机被施以家法,并没当成大事。
戒鞭与戒尺原来不同。
“还疼吗?”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深紫色的印记,轻得仿佛怕再碰伤它。
蓝忘机似是气极,身体微微颤抖,声音嘶哑:“走开。”
这个骄傲的人啊,无需人同情,更不肯市恩。
无羡皇帝心疼不已,从后面抱住蓝忘机,将双唇覆盖在戒鞭痕上。
下一瞬,天旋地转。
被蓝忘机压在身下的无羡皇帝瞪大双眼,愤慨:明明该我主动的,我才是皇帝!
不过……蓝二哥哥的嘴唇很柔软,很温暖,味道很好……这样,也不错。
无羡皇帝闭上眼睛,身体微微上探,加深了这个吻。

穿着飞鱼服的校尉想了又想,仗着自家主子脾气好,终于问出口:“头儿,刚打完仗,城里还乱着呢,咱们不贴身守着皇上行吗?”
温宁温和地笑:“皇上和首辅商议的都是国家大事,难免涉及机密,以后凡是这种情况都按我说的来,不仅不能跟过去,还要在外面看着别让别人打扰。”
“哦,好的。”校尉肃然起敬,头儿就是头儿,什么事都想得周全!

十三年后
无羡皇帝大行,举国哀悼。
无羡皇帝在位十八年,外平胡虏,内治民生,社会清明,百姓安居,举国哀悼一词,并无半分虚饰。
可惜无羡皇帝一生未婚,更无子嗣,皇位由五岁起便被接入皇宫的藩王世子苑继承,年号思追。
思追帝即位时只有十八岁,君少臣强,私下里有不少人认为首辅蓝忘机会成为一代权臣,甚至摄政行废立之事。
谁知思追元年,做完种种交接,蓝忘机竟以老病为由请辞了。
思追帝准了,并赐爵含光君。
不过而立之年,老病从何谈起?真是周公恐惧流言日。
但也有人说,蓝首辅与先帝君臣相得,常彻夜长谈治国方略,先帝身死,蓝首辅老病,有昔日俞伯牙摔琴的古风。
不管他人如何议论,蓝首辅去意已决。
长亭送别,看着前任首辅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,至交亲朋、门生旧部皆赞叹不已:谁说含光君贪恋权栈?如此高风亮节直如圣人再世!
“都走了吧?”
“嗯。”
问话的人伸了个懒腰,枕着蓝忘机的大腿,脚翘起来踢在马车壁上。
含光君对如此不雅正的行为视若无睹。
“阿苑是你和我教出来的,不必担心。”
“嗯。”
“外有江澄、内有温宁,没人敢害他。”
“嗯。”
“当牛做马那么多年,我也该好好歇歇了。”
“魏婴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想去哪玩?”
蓝忘机看着他,目光如当年塞外星空下一般温柔热烈:
“我陪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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