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忘羡】我是狐狸精（二）
目前发展看，标忘羡/双杰更合适，但我又怕后面没双杰了，暂时先这样吧
魏无羡走进教室时，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，只有新认识的朋友蓝忘机身边还有空位。
可能因为他一直板着脸，同学们都有些怕他，没人敢和他坐同桌。
“魏无羡，过来。”第一排的江澄招招手，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女生，“我说过这里有人的，现在人来了，你该走了。”
小女生气鼓鼓地收拾书包，坐到蓝忘机身边，还瞪了江澄好几眼。
江澄根本没注意到，只是问魏无羡：“你怎么上个厕所也要那么久？我帮你留的座位差点被人抢了。”
魏无羡扭头看看被江澄轰走的小女生，担心道：“她好像生气了，要不我把座位让给她吧。”
“千万别！”江澄连连摇头，悄悄告诉魏无羡，“女孩子可麻烦了，动不动就生气，还爱哭，记得躲她们远点，我最不喜欢跟女孩子玩了。”
许多年以后，江澄回想起这一幕时，负罪感油然而生，他觉得，魏无羡是被自己误导上不归路的……
江澄刚传授了一点人际交往的经验，上课铃就响了，一位留着长胡子的老师迈着方步走进教室。
“老师来了，快坐好，手放在课桌上。”江澄一边把身子挺直，一边小声提醒魏无羡。
不管孩子们能不能看懂，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汉字：“先作自我介绍，我姓蓝，蓝色的蓝……”
“是蓝湛的蓝吗？”魏无羡盯着黑板上的字，他只学过“马牛羊，人口足”这种简单的字，“蓝”字对他来说太复杂了。不过，要是学会了，蓝湛的名字他就会一半了呢。
老师的脸色沉了下去：“没规矩！上课发言要举手。”
“哦。”魏无羡把小手举起来了，“老师，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呀？”
已经有同学在偷笑，老师手中课本在讲台上重重顿了顿：“我没让你发言！”又道，“你们不用知道我的名字，叫我蓝老师就可以了。”
魏无羡的手还在高高举着，蓝老师看了他一眼：“这位同学，你可以把手放下了。”
魏无羡糊涂了，他都举手了，老师怎么还不许他说话呢？
江澄猛地把魏无羡的手拉了下来，没上过幼儿园的孩子什么都不懂，真丢人。
蓝老师摊开面前厚厚的书，开始讲课：“开学第一课，我给大家讲解校规。你们每个人都要好好听，没有规矩，不成方圆，先学做人，再学做事。校规第一条……”
蓝老师的声音呆板，语调平缓，不带一丝顿挫起伏，讲的内容更是枯燥乏味，同学们很快就没趣了，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，就连始终专注地看着蓝老师的江澄眼神也变得呆滞。
魏无羡的眼皮直打架，昨晚想着上学的事，兴奋得一会醒一次，蓝老师的授课又如此催眠，他的头一点一点的，终于趴在了课桌上。
江澄眼角余光一扫，看见了魏无羡身后一抹鲜亮的红色。
魏无羡一睡觉就藏不住尾巴，还不能叫，叫醒了他能迷迷瞪瞪地把九条尾巴都露出来！可现在上课呢，被老师发现偷偷睡觉要骂的，江澄的鼻子尖急出了晶莹的汗珠。
蓝老师教学多年，经验丰富，比江澄更早注意到睡着的魏无羡，陡然提高了声音：“校规第十一条……”
全班同学一震，迅速坐好，只有魏无羡浑然不觉，继续酣睡，嘴巴半张，呼吸均匀，一副好梦的样子。
孺子不可教！蓝老师愤怒了，他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顽劣的学生：随便说话，不尊敬老师，坐在第一排还敢上课睡觉！
“你！”蓝老师敲了一下魏无羡的桌子，“给我站起来！”
睡梦中的魏无羡一激灵，闭着眼睛就跳起来了，身后的红色迅速扩大。
糟糕！江澄顾不上想别的，扑上去把魏无羡压在身下：“尾巴！尾巴收起来！”
“啊？”魏无羡还没清醒过来，“江澄你干嘛？”
蓝老师问出了同样的话：“你又干嘛？淘什么气？”
“我才不是淘气呢！”江澄最讨厌被冤枉了，“我是怕……是怕……”可魏无羡是狐妖的事是秘密，不可以告诉别人的。
蓝老师气得浑身发抖：“我看你是怕班里还不够乱！你们两个不爱听讲是吧？出去，在外面站一节课。”
魏无羡终于明白过味了，可怜兮兮地跟江澄交头接耳：“我收不回去。”
他本来就只是半妖体质，法力不足，突然被扑倒，又被老师一通训斥，更加手足无措，无论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尾巴。
“那怎么办？”江澄也傻眼了，总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吧，老师已经很生气了。
魏无羡灵机一动：“你挡住我，我喊一二三，咱俩一起站起来，一起往外面走。”
于是，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，魏无羡与江澄如连体婴一般站了起来，又像两只螃蟹一样面对大家，一二三、一二三，有节奏地横着走出教室。
蓝老师满身的血全冲上了头顶，声嘶力竭地大吼：“还耍宝！那你们就站一上午吧！”
直到下课铃响，魏无羡才成功把尾巴收了起来。
“江澄，我好了，咱们回教室吧。”
江澄也松了口气，有心思沮丧了，他一贯是好学生，还没被老师骂过呢，更不用说罚站了。
都怪魏无羡，江澄啪地一巴掌拍在魏无羡肩膀：“回不去了懂不懂？老师不许！”
“为什么啊……”
“阿羡、阿澄。”
江澄迅速转怒为喜：“姐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魏无羡也忘记了自己的疑问，喜孜孜地招呼：“阿姐。”
江厌离往教室里看了看，没看到老师，静静地掏出一包饼干：“爸妈说你俩今天想早些到学校，连早饭都不要吃就出门了，我怕你们饿，给你们送点吃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江澄刚才听蓝老师讲课，校园里不准吃零食的。
江澄还在犹豫，魏无羡已经飞快地打开包装袋，一气把两块饼干送进嘴里，脸颊鼓起来，像卡通片里的花栗鼠。
江澄小手一伸，豪放地抓起三块饼干，魏无羡吃东西可快了，再犹豫他把饼干都吃光了怎么办？
江厌离笑道：“慢点吃，别噎到了，我这里还有巧克力派。”
“哼！”
金子轩在姐弟三人身后发出一声冷哼，难怪自己小时候就不喜欢他们，上课睡觉，课堂上故意出洋相，现在还偷吃零食，果然是坏孩子。
魏无羡与江澄小脸一黑，他们两个都讨厌金子轩，每次都欺负姐姐。
江厌离倒是心无芥蒂：“你也要吃吗？这个派给你。”
她带了三个巧克力派，本来准备和弟弟一起吃的，要是金子轩也想吃，她可以把自己那份让出来。
金子轩一下打飞江厌离递过来的巧克力派，扬起下巴走开。还想拉自己一起违反纪律？是怕他告老师吗？他虽然不会做坏事，可也不是告状精。
“金子轩，你给我站住！”魏无羡冲上去，每回姐姐被欺负，他和江澄都要跟金子轩打一架，这次也不会例外。
金子轩反应极快，看也不看转身一拳挥向魏无羡，打架，他从来没怕过。
江澄本想拉住魏无羡，学校和家里不一样，不能随便打架，但金子轩先动手的，不打不行。
几分钟后，来上第二节课的蓝老师发现他的学生没有乖乖在教室里等他，而是吵吵闹闹地在走廊里围成一个圆圈，圆圈的中心，是三个扭打成一团的小男孩。
“说，为什么要打架？”蓝老师已经心累得发不出脾气了，这两个孩子，原来是江家的孩子，其中一个还是江枫眠的独子。身为世家子弟，怎么行为如此不端？江氏到底怎么教育的？
“金子轩欺……”
江澄拉了一下魏无羡，他倒不是想包庇金子轩，只是讲起前因后果，一定会牵连江厌离，魏无羡没听讲，他可是听了的，无故串班、校内吃零食都是违纪行为。
金子轩也不肯说，自己的事自己解决，他才不要找老师帮忙呢。
“都不说是吧？那一人把校规抄一遍，修身养性。”蓝老师气哼哼出了办公室，世家子弟三岁就识字认数，一遍校规不在话下。
蓝老师没想到的是，有人在快乐教育的氛围中成长，一个月前才开始学拿笔……
“江澄，帮我，这个字我不会写。”魏无羡哇哇乱叫。
江澄从校规中抬起头：“照着描就可以啦，你别老问我，我自己也要抄的。”
他刚才瞟了一眼，金子轩抄得比他们俩都快，他才不要输给欺负姐姐的人。
金子轩轻蔑地笑了一下，运笔的速度更快了，笔尖摩擦纸张，发出得意的沙沙声，像一首炫耀的歌。
“不行了。”魏无羡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椅子上，“好多字我都不会写，抄不完啦。”
“江澄，你回去告诉江叔叔虞阿姨，还有姐姐，我今天要在学校呆一晚上，回不去家了。”
江澄无奈地把视线从面前的校规移开，转向魏无羡：“哪个字不会？”
学校没有床，也没有饭，呆一晚上一定不舒服。
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，三只小脑袋同时看向门口，露出不同的表情。
“蓝湛！”最高兴的要数魏无羡，“你来啦！”
蓝忘机看了看魏无羡，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校规：“魏婴，你……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魏无羡小脸皱成一团：“蓝老师罚我抄校规，可我好多字都不会写。”
“是吗？”蓝忘机迟疑了一下，“那……我帮你。”
“好诶。”魏无羡眉开眼笑，“江澄，你快抄自己的吧，蓝湛帮我就好。”
江澄也很开心，诚恳地对蓝忘机说了声“谢谢”，这样就会快许多，他和魏无羡一会就可以抄完回家了。
蓝忘机走到魏无羡身旁，耐心指点：“这个字是遵守的遵，你可以把它分成四个部分看……”
魏无羡顺着蓝忘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，发现了新大陆：“蓝湛，你的手指好长，你会弹钢琴吗？”
魏无羡的手指也很长，经常有人说他适合弹钢琴，但虞紫鸢不让，只同意他学长笛。她说魏无羡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，江枫眠又不管，回头半途而废，还不够她天天看着钢琴闹心的呢。长笛至少可以随便收在哪儿，眼不见心不烦……
蓝忘机还没答话，江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：“魏无羡你别老管闲事，先把校规抄完。”
蓝忘机最不爱理人了，幼儿园的时候就这样，好不容易这次肯帮忙，江澄生怕魏无羡把他烦跑了。
蓝忘机注视着魏无羡抄校规的动作：“你不够放松，所以写不好，要手腕用力，手指放松才可以写得又快又好。”
魏无羡试了试，哭丧着脸：“手腕怎么用力啊？”
蓝忘机回想着蓝曦臣教自己习字的样子，把住了魏无羡握笔的手：“我教你。”
江澄刚抄完校规，就蹦到魏无羡和蓝忘机旁边：“我写完了，你还差多少？我帮你，别麻烦蓝忘机了。”
刚才着急完成任务，脑子糊涂了，怎么能让蓝忘机接近魏无羡呢？他可是蓝家人！
“男孩子总是淘气的，麻烦老师费心管教吧。”
门外传来的声音很耳熟，江澄连忙乖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。
下一秒，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，进来的是蓝老师和江枫眠。
蓝老师态度缓和了许多：“光有学校教育还不够，家校合作，孩子才能成才。”
江枫眠点头同意：“我们一定配合老师的工作。您看这两个孩子……”
“带回去吧，回家再好好给他们讲讲道理。”
“好的。”江枫眠冲魏无羡和江澄招招手：“跟老师说再见，我们回家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江澄很忐忑，这是他第一次被老师惩罚，还惊动了家长，爸爸没准怎么批评呢，他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说过，被请家长，回家要挨打的。
魏无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，甚至拉起江枫眠的手撒娇：“江叔叔，你是姐姐叫来救我们的对不对？”
江枫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：“猜对了。”
看到爸爸的笑，江澄七上八下的心又放回原位：“姐姐对我们最好了。”
江枫眠的笑容消失了：“阿澄，阿婴没上过幼儿园，不懂规矩情有可原，你怎么也一起胡闹？这次爸爸能接你回家，下次呢？以后呢？爸爸妈妈总会老的，照顾不了你们，你自己不努力，将来怎么办？”
江澄羞愧地低下头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，他一定要加油，做到最好，长大以后照顾爸爸妈妈，照顾姐姐，还有魏无羡。
江澄踌躇满志的时候，蓝老师在盘问蓝忘机：“忘机，怎么你也在？”
“兄长让我给您送东西，然后……”
蓝老师理解了：“然后你怕他们再捣乱，看着他们抄校规。”
蓝启仁老师得出结论，自豪之情充斥胸臆，自家的孩子多懂事，哪像江家那两个惹祸精？
嗯，要把这俩分开，省得凑一起，淘气都加倍。
江晚吟坐第一排，旁边再安排个文静的女生，老师眼皮底下，谅他也不敢作妖。
魏无羡嘛……蓝老师看向侄儿：“忘机，既然这样，就让魏无羡换到你旁边，你帮我好好看着他，别让他再捣乱了。”
蓝忘机微微点头：“是，叔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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